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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:挨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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挨打

雖然錢弦歌不起不浮的說著她的言論,但是在所有人眼中這已經是大逆不道了,不過毫無疑問,這些話在所有下人眼中產生了漣漪,陣陣激蕩。

唐廣益向前急走兩步,目光淩厲之極,指著錢弦歌,“簡直強詞奪理,小小丫鬟竟如此放肆。”

唐卿曉與季環早已噤若寒蟬,下人們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,再觀這件事情的正主錢弦歌也是被唐廣益下了一跳。見唐廣益怒火四射,怕遭殃,所以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已經有了妥協的意味。她看了唐卿曉一眼,後者也正好看向她,“我沒有放肆,只是實話實說而已,其實這只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,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勞師動眾。”

“小打小鬧,”唐廣益氣急反笑,“你還是第一個敢和主子小打小鬧的丫鬟,你可知道按唐府的規矩你該當何罪,該受怎麽樣的處罰?”

唐廣益不愧是老江湖,一句話反客為主。錢弦歌呆了呆,問道:“什麽樣的處罰?”

“雇傭的丫鬟鞭打五十,趕出唐府。”

“那買回來的丫鬟呢?”錢弦歌不自覺咽了咽口水,輕聲問道。

“鞭打八十,若是犯者命大還活著的話,就賣給人牙子。”

錢弦歌,身子一軟,本就不怎麽紅潤的臉色倏地煞白,扯了扯嘴角,良久吐出一句讓眾人都噴飯的話:“還真是廢物都能利用啊。”

唐闊站在一旁,眼帶笑意。他本來就是想看看錢弦歌敢頂撞他,敢不敢頂撞他老爹。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,不過同時也重新看待了錢弦歌,果真是個誰都敢頂撞的主。

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錢弦歌最後會冒出那麽一句話來,就連唐廣益也是一楞,一般人遇到這情況早就哭天搶地地求饒了,哪裏還能定得下來。

“唐忠”唐廣益沈聲一喊,唐忠本來就在大堂,立馬會意唐廣益的意思,走到門口一喊,立刻走來兩個身強體壯身穿灰色衣服的下人,對唐廣益行了禮,就要拉走錢弦歌。

錢弦歌聽丫鬟們說過,凡是有點底子的家族都專門設有執行處罰的打手,個個都是黑心的主,身上背負著不少人命。不過這類人與其他主子的馬腿不同,只是實行家法,對於主子們勾心鬥角的那些故事一概不幫忙做打手。

唐闊本就打算幫錢弦歌,後者的表現也超出了他的意料,對後者的興趣越加濃烈了。他向前跨一步,剛要出聲只聽一道冷冽的聲音炸開:“且慢”

原來是錢弦歌大呼一聲,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輝,鎮定中有些許孤寂。唐闊劍眉一挑,退了回去,饒有興趣的看著錢弦歌,這個女子似乎真的比他想象中出色,他看著她,目光深沈,如果……

忽而,他收回目光,只感覺有一種溫悶的氣流堵在胸口,阻礙了呼吸。當他再看向錢弦歌的時候,眸光覆雜,似乎要把眼眸裏那個獨特的女人看透,又似乎想把自己難受的原因看透。那個臨危不亂的女子在這一刻,毫無預兆地鉆進他腦海裏,就那樣存在了。

當然,對於唐闊的心裏細微的變化,只怕唐闊自己還沒有弄清楚呢,錢弦歌更加不知道了,也不想知道。由始至終她身臨危難卻不曾想過唐闊來救她,不止唐闊,她沒有想過任何人來給她一個肩膀依靠。

所有的目光全部都在錢弦歌身上,唐廣益看著她的眼神有深沈了一份,“還有何事?”

“依舊不服。”

到現在為止唐廣益不想再理會錢弦歌了,這樣一件小事都耽擱這麽長時間,實在是影響了家主的威嚴。“那就打到你服為止。”

“你身為堂堂家族首腦,不以德服人也就罷了,處事還如此偏頗,實在讓人寒心。這事分明由你女兒引起,你卻拿我開刀,當真以為當丫鬟的就命賤嗎。還是以為你唐府管教甚嚴,此事不會傳出去。世人道唐府家大業大,府裏主子待人寬厚,原來只是訛傳罷了。”錢弦歌深知現在若真是讓人拉出去了,只怕就真要交代在這裏,去向閻王爺報道了。

這句話還是有說服力的,唐廣益遲疑了,此話不假。他目光地上看向跪在的唐卿曉和季環,兩人嚇得向後一縮,低下頭,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,心裏不由得更加憤恨錢弦歌了,這賤命丫鬟竟然禍水東引,要拉個墊背的。

錢弦歌若是知道唐卿曉心裏是這麽想的,估計沒有語言了,唯一可以送給後者的只有白眼了。

“爹爹”唐闊合時宜地站出來,一派坦然,完全沒有因為在不久前還被唐廣益訓斥過,“四妹身嬌體貴,打小又有頑疾纏身,前段日子還覆發了一次,看在這份上,就饒過她這一次吧。”

唐廣益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三兒子這樣有根有據的和他說話,當下惱怒的心情平覆了些。唐闊接著又道:“至於這兩個丫鬟嘛,說句公道話,這個叫錢弦歌的丫鬟雖然是孩兒買回來的,但是我也不回偏幫她。這事起因唐總管已經和我說了,”說道這裏,唐闊一頓,眼神瞟了一眼唐卿曉,繼續說道:“丫鬟打主子的確大逆不道,是該懲罰。不過此事確實是由四妹引起的,而且出手打人在先,若是對錢弦歌施以最嚴厲的懲罰只怕真的堵不住悠悠之口。錢弦歌也只不過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山野村姑,剛到府裏沒有幾天還不懂規矩,哪裏比得上府裏訓練有素的丫鬟,不如小以懲罰,加以調教,也讓她心服口服。”

“那依你看怎麽樣罰合理?”唐廣益又道。

“身為四妹的貼身丫鬟,見主子打架不阻止反而參與其中,本應重罰,但護主有功,將功補過,與錢弦歌同罪論處。均罰三十鞭,扣月銀半年。爹爹看如何?”

唐廣益略一遲疑,眉頭微皺,覺得這樣的處罰太輕了,不過這不好反駁唐闊,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表現的唐闊,點頭同意。

唐闊走到錢弦歌面前,彎下腰,看著她,有點戲謔,問道:“你服不服?”

錢弦歌知道,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根本是不可能的,唐闊爭取來的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,她睜大眼睛,大聲說道:“服”

可是大家知道,她那是口服心不服,真不知道這丫鬟是怎麽養大的,怎麽這麽個性子。

“那就拉下去。”唐廣益揮手道。

“不用你們動手,我自己會走。”錢弦歌站起身來,季環被拉出門外,嘴裏還喊著‘小姐,小姐’,唐廣益算是默認了她的話,微微點頭,兩個打手跟在她身後,唐闊也向唐廣益行禮告退。

錢弦歌剛走到門口,忽而想起什麽,停下來見唐闊正走來,“唐三少爺”

唐闊以為錢弦歌是想說感謝他的話,心裏有點得意,這個人情他非常樂意讓錢弦歌欠著。後者向他走了兩步,對他輕聲低語,他明明感覺到前者的語調中沒有感激只有些許的樂禍之意:“洗衣房一個人也沒有。”

聞言,唐闊臉色一變,瞬間即逝,撇了錢弦歌一眼,匆匆離去。

季環在前面還在嚶嚶啼哭,錢弦歌跟在後面也有些忐忑,兩世為人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罪。走了不過一刻鐘,就停了下來。這裏是空蕩蕩的院子,約有足球場那麽大,周圍早有丫鬟下人圍成圈,還有許多人陸陸續續的人小跑過來,錢弦歌嗤笑,想來是懲罰人的時候通知其他人來觀刑,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儆效尤吧,哼。

一個婆子走來,將兩人領進屋,脫了她們的外衣,只剩下兩件比較薄的衣服,只能遮身哪能禦寒,估計是怕穿得厚了,達不到處罰的目的。而後她拿來兩根繩子,一根用在季環身上,還有一根,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了。婆子綁好季環,又綁了錢弦歌,兩人並不是被綁在什麽木樁或其他東西上,而是直接把腳綁在意起,繩子拉到手的位子,把手反綁起來。

做好一切後又把兩人拖出房間。

兩個打手個執一鞭子,鞭子有女子的兩根手指粗細,通體黝黑,一米五的長度,看起來有些嚇人。

那把錢弦歌綁起來的婆子開始教訓,說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等等,說老爺寬厚雲雲。底下鴉雀無聲,都低著頭,然後就命人開始行刑。

一鞭子落在身上,錢弦歌才知道什麽叫痛,和人打架的痛相比,後者簡直微不足道。見又一鞭子落下來,她想躲但是腳綁在一起的,根本跑不了,只能跳。

那婆子看著錢弦歌,嘿嘿笑道:“想跑,這綁法就是專治你們這種不知好歹的下人的,跑又跑不了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鞭子打下來,呵呵。”

幾鞭子落在身上,錢弦歌額頭冒出冷汗來,重心不穩栽倒在地,手臂先著地,摔得七葷八素。

“你們下次把兩個人綁在一起,效果會更佳。”

圍觀的人本來靜若寒蟬,而且她此話一出,眾人錯愕不已,都這番光景了,竟然還可以說出這話來,真是奇女子。再看季環,已經在求饒了,嘴裏喊著‘小姐救命,老爺饒命’之類的話語。故此不免竊竊私語起來,議論著錢弦歌的‘光榮’事跡,雖然表面上沒有一個人說她的好話,但是心裏到底有沒有就不知道了。

“不知悔改”婆子冷哼一聲,“這丫頭頑固不化,狠狠的打。”

這一挨打,錢弦歌是真真正正的嘗到苦頭了,鞭子觸及身子,劇烈的疼痛傳來,她滾動身子遮擋,但是哪能擋得住,總有地方被鞭子抽到。

兩個身份卑微的女子在地上打滾,這樣的痛楚,錢弦歌是再也忍不住痛呼的聲音。一鞭一鞭抽在身上,她臉色愈見蒼白,眼淚直流,感覺越來越無力,滾動的速度也變慢了,身體卻本能的抽搐,慢慢地,慢慢地,感覺越來越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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